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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的声音轻快得像一把刀，划开空气，刺进林晓的耳膜。

“姐姐，你别误会呀！”她挽着林晓的手臂，指尖微微收紧，像是怕她逃走。

“因为经常要和程阳一起熬夜做实验，我就在家里准备了他的东西......你不会介意吧？”

林晓的视线落在晾衣架上那件灰色的男士**——和程阳在家里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的喉咙发紧，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介意。”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反正她也要走了。

等她离开，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再也不用遮遮掩掩。

“太好了！”苏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那姐姐，我们出去吃饭吧？就当是我的乔迁宴！”

林晓想拒绝，可苏雅已经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回头冲程阳眨了眨眼：“程阳，你开车！”

程阳站在门口，神色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没有看林晓，只是点了点头：“嗯。”

餐厅是城里有名的德国菜，装潢考究，灯光昏黄，每张桌子上都摆着精致的烛台。

林晓坐在皮质座椅上，背脊僵硬。

她从未吃过德餐，甚至连菜单都看不懂。

苏雅笑眯眯地把烫金封面的菜单推到她面前：“姐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晓低头，密密麻麻的德文单词像蚂蚁一样爬满纸页，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菜单边缘。

“我......”

“哎呀！”苏雅突然捂住嘴，故作惊讶，“我忘了姐姐看不懂德语！”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的客人听见。

林晓的耳根烧了起来。

程阳皱了皱眉，伸手拿过菜单：“我来点吧。”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可林晓却觉得比被当众扇了一耳光还难堪。

菜很快上来了。

林晓面前摆着一盘烤猪肘，外皮金黄酥脆，旁边配着一团酸菜和土豆泥。

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刀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是故意和她作对。

她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块肉，可刀尖刚碰到酥皮，整块肘子突然从盘子里滑了出去，“啪”地一声掉在她的裙子上。

深色的酱汁瞬间洇开，在浅色的布料上晕出一片污渍。

邻桌传来几声轻笑。

“土包子......”有人低声议论。

“连德餐都不会吃，来这种地方干嘛？”

林晓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低着头，用纸巾拼命擦拭裙子上的污渍，可越擦越脏。

“姐姐，你别急。”苏雅递过来一张湿巾，语气温柔，可眼底却带着一丝嘲弄。

“这种酱汁很难洗的，要不......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林晓站起身，声音低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没有看程阳，径直走向餐厅深处的走廊。

洗手间的灯光冷白刺眼。

林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

酱汁的污渍在裙子上格外刺目，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指尖，可怎么也冲不掉那种黏腻的耻辱感。

她和程阳，或许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可以在高档餐厅谈笑风生，而她连最基本的餐桌礼仪都不懂。

他是前途无量的青年科学家，而她只是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私厨。

他们之间，隔着的从来都不只是苏雅，而是一整个她永远无法跨越的阶级。

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她抬手狠狠擦掉。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餐厅！

“着火了！快跑！”

外面传来慌乱的尖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林晓猛地抬头，洗手间的灯光闪烁两下，随即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猩红的光。

她的心脏狂跳，拉开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浓烟滚滚，人群推搡着往出口涌去。

她捂住口鼻，逆着人流往包房方向跑——程阳还在那里！

可当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包房门口时，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桌上的烛台翻倒，蜡烛烧焦了桌布，火苗正顺着窗帘往上窜。

他们走了。

没有等她。

林晓转身往出口跑，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呼吸越来越困难。

走廊里挤满了惊慌失措的客人。

她被推搡着，踉跄了几步，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撞了一下！

“砰！”

她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上，钻心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有人踩到了她的手，她闷哼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又被慌乱的人群撞倒。

“滚开！别挡路！”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咒骂和尖叫，她蜷缩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透过餐厅的玻璃门，看到马路对面——

程阳护着苏雅，拉开了一辆黑色轿车的门。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燃烧的餐厅。

十年灯暖照离人by一路向北北小说完结版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