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删减版本短篇言情小说《头七怪谈同人:金阁寺》,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 尘燊瑶的饭馆,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岭刘箐橙,小说简介如下:别的不重要。同时他本身不喜欢跟人起冲突,那样会很麻烦,如果相对忍气吞声可以规避不必要的人际交往,那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01.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美学启蒙,启蒙对象可以是多样的,它不仅可以是电影本身,
也可以是某一幅画、某一个人或是某一段悠长的记忆。白岭的美学启蒙是文学,
准确的来说是三岛文学。回忆起来白岭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原以为自己的审美启蒙应该是那些动物的尸体,或者那些自它们之上新生的白色蠕虫。
又或者再极端些,是在它们即将完成属于它们的进化时,
将它们用纸巾杀死在温床之中时从心底升起的平静。
也许死亡与新生给他的审美奠定了主基调,但那并不能称之为美学。所谓美学,
应该是具有思辨性的。它与心理学、语言学、人类学、神话学等有着紧密的联系,
是一种感性包裹下的极端理性——当然了,这只是白岭自己的观点。所以白岭认为,
自己的美学启蒙是三岛由纪夫,那位存在即是极端本身的作家。
他在中学时读了第一本三岛文学,是在阿姊周六补课不在家时自己去书店里看的。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是怎么翻开那本书的,
也许是因为已经接受过一些基础美术教育的他被书封尖锐的冷暖对比吸引了眼球,
也许是因为成片包装的精致而复古的外国文学里只有它是小小的一本,
又或许只因它那有些滑稽的书名——《假面的告白》——说谎就说谎,告白就告白,
戴着假面告白未免显得太拧巴和做作——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书起这样的名字?
总之白岭翻开了那本书,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美学的冲击。年少的他并没有看懂那本书,
里面充斥着太多他上了大学才接触到的生僻的美学知识,
这并不是一本合适的与三岛由纪夫进行初次连接的书籍——它太过于晦涩和浓缩,
以至于作为三岛的首部小说,它其实更适合放在最后进行阅读。但这都不重要,
”的精准却又直觉式的概括……独属于三岛由纪夫的极端文字给白岭带来了一种微妙的眩晕,
他在这种眩晕中将文字直接翻译为画面,从而感到一种本应如此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又滋生出一种附着在后颈上的躁动。是的,
也许被天赋找上门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体验,一种又冷又热又昏沉又清晰的感受。
到生命的尽头再次回味起这一刻时他才明白,
那和人之将死时平静与混**织的感觉如出一辙——原来一天真的可以是一年的缩影。
于是白岭爱上了三岛文学,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想要为之奉献一切的东西——电影。
还有什么能比电影更适合他?没有。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可以像电影一样,
把平凡的文字翻译成光影和视听的艺术。上大学时导师夸赞过白岭,说他选择电影是明智的。
白岭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和往日的每一天一样,看起来一副好脾气受气包的样子。
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的是,白岭在心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对自己这个只会讲理论却一天片场都没有跑过的导师嗤之以鼻,
毫不客气地默默纠正了他的错误。——我和你们这群废物不一样,是电影选择的我。
他并没有放弃对三岛文学的喜爱,在上大学前就读完了三岛由纪夫的所有作品,
包括剧作和杂记。三岛由纪夫对白岭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不仅表现在创作和审美,
也体现在他的生活里。读过《假面的告白》后,白岭的大脑像是被焚烧后重新进行了建构,
他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地、泛泛地感受这个世界,而是对万物都投以一种理性的凝视。
这种理性带有一种过于极端的穿透性和冷漠性,他开始习惯性地置身事外,
只做观察者而不想掺和进任何事情里,于是开始条件反射地答非所问,
别人丢来一句什么话他都说“对不起”。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白岭这种窝囊废本能性地服软和谦逊,但他本人和他亲爱的阿姊都清楚,
这是一种无差别的傲慢。白岭是自己世界里的暴君,他不在意任何人,
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他的答非所问能让所有稍微有点智力的正常人去变相看他脸色。
他不需要通过明确流畅的语言证明他不出自于主观的冷暴力和忽视是正当的,
他只用保持那看似窝囊的沉默就可以让一切情感上的暴虐都变得正当。
这种令人崩溃的游离逼疯了他人生中最喜欢的人,他举着自己的相机,
隔着镜头对她投以最后的凝视。一个完美演员的谢幕需要观众回以一定的尊重,
所以白岭用他当时能买得起的最好的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并不做任何处理地将原胶卷封存。
他清楚,他极度自私的阿姊想要的不是这种自己视角里的尊重和祭奠,
她要他为她的死亡而忏悔,要他感受到一种与她同频共振的失控,
感受那种失去人生中重要事物所带来的无孔不入的痛苦。可惜阿姊不是白岭生命中最重要的,
甚至不是重要的,他生命里重要的只有电影艺术,仅此而已。
阿姊死后白岭在世界上没有了亲人,他拿着自己的工资和阿姊留下的一小笔钱去了日本,
想要用一场对三岛由纪夫的朝圣之旅作为自己将要开始的职业生涯的开端。
他其实对日本文化没什么兴趣,
因为日本本身的地理环境使得那一定是一个单一且扁平的民族,
所以他跑一趟日本其实只是为了去看金阁寺,
想要看看激起三岛由纪夫创作欲的文物是什么样子。白岭站在湖边的围栏前凝视金阁,
意料之中地撇了撇嘴。那天天空暗淡,一点儿看不见太阳。浓云密布,只有一部分闪着白光,
整个世界惨白一片,无趣且令人烦闷。重建的金阁伫立在湖上,伫立在树木间,
大片的金色看不出美,也并不协调,只让人觉得失望和无趣。
经历过四年专业美术教育的白岭盯着金阁,给出了自己心中最客观的评价——不美。
不过他也不是很失望,因为他早已在沟口的视角里得知了这种与想象出入过大的茫然,
所以反而没什么情绪,只是从审美角度觉得不美。
他盯着那毫无瑕疵以至于显得十分虚假的金阁反复端详,
慢慢将自己脑中三岛由纪夫笔下被熏黑且脱落了大片金箔的金阁覆盖上去,
看着那虚伪的黄金饰品慢慢被扭曲成了一块黝黑、光洁而带有锈迹的金锭子。
苍白而忧郁的年轻人嘴角弯起弧度。是的,摇摇欲坠的金阁,比重建过后的金阁更美。
因为将一个物品推向极端的“生”太难了,没人可以定格下那种令人感到焦躁的生机。
但“向死”的美相对容易,也更加多样,审美范围更宽,也更加贴近白岭这种俗人的爱好。
02.他怀着一种自己在出发前就预料到的平静回了国,开始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作为导演助理的白岭不止是导演的助理,而是所有人的助理,因为太窝囊和怯懦,
所有人都可以使唤他。白岭本人对此没什么怨言,他是来学习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别的不重要。同时他本身不喜欢跟人起冲突,那样会很麻烦,
如果相对忍气吞声可以规避不必要的人际交往,那他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在剧组工作结束后他跟着总导演一起进行后期工作,一首独特的插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导演叫了白岭两次给自己添咖啡他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着给导演又续了一杯咖啡。
“好听吗?”导演问他。白岭答非所问,放下咖啡壶道歉:“对不起。
”导演显然也不太把白岭的态度当回事,
自顾自地说着:“我也算是废了点功夫才找来刘箐橙给我写这首插曲,
说不定拿奖就是这一首的事儿。”导演对刘箐橙的褒扬并不夸张,
因为白岭觉得导演的作品是垃圾,他那充满匠气的剧本和构图更像商业片,
但他硬要给自己安一个文艺片导演的名头,
似乎模仿王家卫式的抽帧和娄烨式的手持镜头可以拯救他那无趣的灵魂。
如果说这部电影里一定有点什么值得人去品味的,那只有这首插曲。
谱曲人显然是个直觉型的天赋选手,他摒弃了传统的多个乐器叠加的创作,
整首曲子只有一把阴冷的小提琴,和一个说不清的特殊音效,
总之和那一段焚烧尸体的情节十分贴合,甚至超越画面本身,
让白岭看到另一个更加空虚也更加令人迷失的新画面。太美了。
这是白岭对刘箐橙的第一印象——一个能让人感受到美的作曲人,
让他再次感受到了电影的包容和伟大——文字、音乐都可以被翻译为画面。白岭记住了他,
在所有工作闲暇之余会不由自主地想象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幕后工作者不要长得太好看,
最好只是普通的清秀,不要太出挑,外貌不能盖过自身的气质,
否则会丧失艺术从业者的神秘感。可以的话,最好有一双动物一样澄澈的眼睛,
能让人在被注视时感受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他这么想着,
一边剪片子一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
被自己这种和沟口一样的对陌生美丽事物的遐想和构建给逗笑了。像阿姊说的一样,
自己真是好没出息的人。
在这个剧组的所有工作结束后白岭才终于想起来上网查一下刘箐橙的资料,
他在搜索栏内打下刘箐橙三个字后就自动出现了一堆关联词,但他一个都不敢看,
闭着眼睛深呼吸,纠结了许久,他低头死死盯着键盘上的回车键,
怕自己后悔一样地快速摁了下去。屏幕上的页面已经跳转了,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位优秀作曲人的所有信息,但他还是踌躇着没有动,
细细品味心底这点莫名的恐惧和躁动。
他最终还是抬头对上了电脑屏幕上位于网页最顶端的人物百科,
照片用的应该是刘箐橙某一次演出的官方摄影。白岭快速看了一眼人物百科,
看到他原来不是作曲家而是歌手时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将视线又一次移回了照片上,
细细打量着。照片上的刘箐橙穿着件黑夹克,手里抱着一把看起来像是定制的木吉他,
青灰的头发随意散着,也许是因为当天有风,有几缕被吹到了脸上。他和白岭想象的差不多,
不是好看得令人挪不开眼的人,只是清秀,但气质好,所以看起来比较抢眼。
白岭对上照片里刘箐橙的眼睛,隔着一层电脑屏幕,静静与他对视。可能是因为表演需要,
刘箐橙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面上看着不羁又随性。但那是假的。白岭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刘箐橙的表演,并且是十分拙劣的表演,浅表得不能再浅表,甚至称得上是一种敷衍。
他嘴角的那一点弧度与其说是相对努力做戏的结果,不如说是一种嘲弄,
嘲讽他的观众们竟然会被他这一点小把戏糊弄到。
他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白岭期待的灵动和野性,只是一双平静得像两颗玻璃珠一样的眼,
装不进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东西。那双眼睛没有看向观众,也没有看向镜头,
它直直地看向很远很远的远方,平静地穿透了所有人。也许是有些不死心,
完全不爱听流行音乐的白岭打开了音乐软件找到刘箐橙,
认真地从他的第一首单曲听到目前的最后一张专辑,最后平静地摘下了耳机。
刘箐橙的歌是好听的,这是一件客观事实,白岭必须承认。但它并不具有美感,
完全见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也无法让白岭在脑中将音乐翻译为画面。
三岛由纪夫是这样写沟口第一次见到金阁寺时的心理活动的:“我怀疑金阁掩饰了它的美丽,
抑或将美丽幻化为别的东西了。美为了保护自己,时常会蒙混人的眼目。
我应该更加亲近金阁,排除自己眼里觉得丑陋的障碍,逐一检点细部,亲眼观察美的核心。
”白岭认为,沟口的心理活动代表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废物,
他们不愿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愚蠢,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个蠢货,
只能给自己曾经的失误找一个更蠢的借口。可白岭不是这样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审美,
自己觉得好的才是好的,别人的喜好不重要,并且和自己没有关系。
所以他不会给刘箐橙找借口,也不会再花心思在他身上。
他从一个令人期待的影子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实体,所以自己那隐隐的期待停在这里就够了。
白岭随便翻了翻刘箐橙的生平就知道他大概是个什么人,他对艺术是没有敬畏之心的,
艺术是他追名逐利的工具。他不知道刘箐橙为什么平白无故帮人写插曲,总之是有目的的,
也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他关闭电脑,洗漱一番后躺回床上,
明天他将要去另一个剧组工作,今天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03.有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美国作家有一句惊世骇俗的名言:“命运的看法比我们更准确。
”白岭对这句话有一定的欣赏,但也只停留在欣赏。
不过当刘箐橙微笑着胁迫他签给自己当导演时,他忽然感受到了这句话中的力量。
也许有一些事情是扯不清楚的,从一开始就是。他没有挣扎,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刘箐橙。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从导演助理到副导演就花了三年,
靠着自己硬着头皮熬到导演那个位置怕是要再有个五六年。
如果刘箐橙只是想要一个“史官”来记录他精心设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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